从供求角度去解释已经很难得出合理的结论。以石油为例,尽管存在伊朗核危机以及尼日利亚紧张局势,但在供给和需求基本保持平衡的前提下,国际油价出现强烈的上涨趋势,其背后的黑手无疑是投机集团的投机资本。美国投资银行花旗集团日前在一份报告中称,投机基金加大在商品市场上的投机力量是近来商品价格大幅上涨的主要原因。在国际投机基金不断入市做多的同时,一些大型国际金融机构不断上调资源类商品价格。于是,价格被越托越高,泡沫被越吹越大。至于什么时候出现价格逆转,似乎很难有人说清楚。在投机集团的带动下,几乎所有的投资者和投机者都加入了制造泡沫的行列。
明天依然会涨,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但是,投机资本的历史向来是血淋淋的。于是我们才看到了美国新经济泡沫,网络经济神话,股市的虚假繁荣以及正在“繁荣”的大宗商品市场。泡沫将会一个接一个的破灭,繁荣将会再次成为萧条。投机资本所到之处,就如同暴风雨掠过一座城市,人们看到的是奇丽的自然美景,最后留下的是“狼藉残红,飞絮蒙蒙”。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投机资本在1997年发生的金融危机中扮演的角色让我们叹为观止。这个身影离我们并不遥远。而今天,它又一次到来。人们总是容易忘却伤痛,即便伤痛刚刚发生;人们总是不愿相信伤痛会再次到来,即便理性有时会战胜感性。
石油将会成为最后一道美味的大餐。这道大餐终了的时候,也就是国际局势出现略微缓和的时候。在此之前,投机资本总是使人相信,国际局势的紧张才是油价上涨的原因。而事实恐怕还要复杂得多。投机集团总会在石油价格较低时买入石油期货或者远期,进而在适当的时机将石油期货或远期平仓以获得利润。他们甚至会通过自己掌握的“诠释集团”游说美国政府和国会的某些利益群体,人为地制造紧张局势和石油危机。
石油泡沫的破灭必然会伴随着美元信用危机的到来。油价与金价都在上涨,美元就相对贬值。而黄金价格的上涨最直接说明,人们更信赖黄金,而不是美元。为了维持美元的信用,也为了预防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所带来的通货膨胀趋势,通过提高利率吸引国际资本重新流回美国就成为美联储必然的选择。
于是,在数度的提高利息率之后,美联储又一次提高了联邦基准利率。美联储不停提高利息率,将会产生两大后果。第一,大量的国际资本从发展中国家流回美国,发展中国家的货币将面临严重的贬值压力。这就为投机集团在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留下了机会。第二,美联储加息的上限是,其10年期债券收益率要高于联邦基金利率。一旦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仍然维持高位运行,那么再次提高利息率抑制通货膨胀的政策就会导致美国经济增长放缓,金融市场泡沫破灭。历史已经证明,从低利率到高利率时代转变的过程,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往往会随之产生。而由于世界体系中的中心———外围结构,发展中国家在金融危机中首当其冲,而发达国家付出的代价并不大。
今天,我们大致可以预见未来几年内世界经济的图景,从大宗商品价格的炒作到美元信用危机,从美元危机到发展中国家的货币、金融危机。在既定的国际货币体系之下,这一过程将不可避免。而当下的“国际货币无体系”状态要想有所改观,可能有赖于这场自然而然的危机。至于如何避免,除非对国际货币体系作出重大的改革,不然的话,实在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