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造假不能单纯归于行业,但是农业本身的某些属性确实为上市公司造假提供了极大便利,换而言之,相对于其他行业,农业造假操作更方便。为此《每日经济新闻》在咨询多位行业内人士及财务专家后,总结出了导致农业板块成为A股地雷阵的“三大特征”。
特征一:缺乏标准化
上海某大型券商分析师告诉记者,农业与工业企业存在很大不同,工业生产的产品容易被标准化,但对于农产品(000061)而言,标准化却是难以进行。
“比如生物的成长情况,测算起来很有难度。水产公司养殖区域究竟养了多少产品,它们的生长情况,公司投入的资产有多少,作为局外人是无从知晓的。”上述分析师认为,库存量无从考证,只能是企业主说了算,这为审计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除了水产养殖外,禽畜养殖也是这样的情况。该分析师表示,一家大型的生猪养殖企业到底养了多少头猪,作为局外人,不可能亲自到猪圈去清点猪的数量。
此外,某知名财务专家也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工业企业中,原材料购进、产品买卖都有发票凭证核算,但农业企业中,会计核算不规范,由于采购、销售存在打白条的现象,导致潜在的很多东西并不能通过报表的形式完全体现,就为造假提供了可操作的空间。
特征二:难以计量
上述分析师认为,除了缺乏标准化外,农业行业产品还难以计量。农业技术引进、产业发展成熟度没有工业高,养殖、种植的投入产出在不同企业之间差异很大。该分析师向记者举例称,工业企业中1吨铁炼多少钢,这个转化率是固定的,但农业却没有这样的特性,投入同样的原料,不同的个体产生的差异可能非常大。如在蓝田的故事中,水里养殖多少层,亩产达到多少,根本无法说清。
上述特性使得农业企业的业绩弹性非常大,投入与产出中间不确定因素太多,同样给审计带来相当大的困难。
另外,工业企业如遇到火灾,库存毁了很容易量化,但像绿大地(002200)这样的企业,前期因旱灾遭遇重大损失,其苗木遭遇灾害,存活率究竟有多少,根本难以计量。
特征三:弱质行业
“农业整个行业的比价效应相对较低,即使是生态农业、高科技农业,自身附加值也不高。由于周期性及自然因素的影响,公司业绩不稳定或者业绩波动的幅度高于其他行业。部分企业为了保上市地位,让公司持续盈利,法人或者主要股东更倾向于对公司进行造假操作。”董登新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也有券商分析师向记者指出,农业还存在弱质性与资本逐利之间的矛盾。由于行业经营受自然因素等许多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抗风险能力较弱,投资回报期也较长。当农业公司进入资本市场后,公司股东希望上市公司所募集的资金在短时间内迅速收到成效,但是行业本身的弱质性注定了农业上市公司不可能出现暴利。处于矛盾中的农业上市公司为了保证收益水平,造假或许成了最好的选择。
此外,上述知名财务专家补充说,在我国的农业公司中,有很多企业主可能就是一个大的养殖户、暴发户,在公司中很可能身兼数职,企业缺乏资本运营及专业的财务管理,没有健全的公司治理机制,农业企业某些先天不足的特性就有可能在上市后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