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贵族鱼”何以沦落至此,对渔业养殖业中的食品安全问题有何借鉴?在全国因双汇瘦肉精而再次聚焦食品安全的时候,记者前往多宝鱼工厂化养殖的发源地莱州市进行了调查。
养殖基地规模萎缩
3月20日上午,莱州市城港路街道朱旺村,多宝鱼养殖户杨发财正忙着将已经达到成品鱼规格的多宝鱼进行捕捞,准备出售。
“现在价格也就每斤19元左右,刚够成本。”老杨无奈地说,“但长到一定规格了,就不能再养了,必须出售。”老杨从1999年开始养殖多宝鱼,一直对多宝鱼“情有独钟”,虽然其间经历了多宝鱼的大起大落,但他对多宝鱼市场一直充满信心。但去年下半年以来的持续低价让他始料未及。他告诉记者,他已将满棚多宝鱼缩少为2个池子。
位于莱州市城港路街道朱旺村的现代渔业示范区,是全国多宝鱼工厂养殖的发源地。从1999年开始建棚到2006年,这里所有的养殖大棚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多宝鱼,然而现在,想要寻找一个单一养殖多宝鱼的养殖户,却已不大可能。
朱旺村村党支部副书记杨景洲告诉记者,2006年多宝鱼事件发生后,不少渔民放弃了多宝鱼养殖,2008年和2009年随着市场的回暖有不少养殖户又重新开始养殖多宝鱼,然而2010年市场的低迷让多宝鱼的养殖前景又蒙上一层阴影,今春以来不少养殖户已经放弃了多宝鱼的养殖。
目前,莱州市朱旺村沿海270多个养殖大棚,在多宝鱼事件前,每年的产量将近3000吨,现在的产量也就600吨左右,而且养殖规模还在继续萎缩。
鱼卖不动了,鱼苗产业也面临关门。由于亏本经营,莱州大菱鲆养殖繁育基地作为当地主要的苗种供应地,已从2010年开始停止了多宝鱼的育苗。
“禁药风波”影响深远
“‘多宝鱼事件’发生后,我就放弃养殖了。”养殖户顾开臻为自己当时放弃多宝鱼养殖的决定庆幸不已。2006年以前,多宝鱼的收购价高达每公斤340元-360元,是名副其实的“贵族鱼”。经过一场“禁药风波”后,很多养殖户损失惨重,被迫停产转产。
“当时市场上多宝鱼刚开始吃开了,却突然遭了这么一闷棍。”在养殖户杨景洲看来,多宝鱼价格的一路下跌,还是2006年多宝鱼事件的影响。“多宝鱼事件造成的最大后果就是一部分消费群体的流失,这部分群体在短时间内重新接受多宝鱼是不大可能的。”
“食品安全无小事,任何与食品安全相关的问题,都会引起民众的高度关注。”莱州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食品监管科的张晓蓬表示,近几年发生的一些食品安全事件再次佐证了这一点。
莱州多宝鱼养殖繁育基地负责人滕亚林表示,“多宝鱼事件”发生后,莱州市海洋与渔业局加大了对多宝鱼养殖户的技术帮扶力度,渔政等部门加强了对渔业用药的抽检和多宝鱼品质的检测。同时,进行养殖方式的改革创新,通过控制喂食、降低密度等方法基本做到100%不用药。
“其实多宝鱼的病大部分都是撑出来的。”滕亚林介绍,以前为了让多宝鱼快点长大,养殖户都是管饱了喂,导致一些多宝鱼患上肠胃病,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完全消失,养殖过程中的用药现象现在已经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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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走出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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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鱼事件”发生后,市场行情曾一度回暖,给坚持下来的养殖户们带来了预期的收益。“2008年、2009年,养殖户还是赚到钱了。”杨景洲说。
然而自2010年下半年起,市场再度低迷,并一路走低。经销商认为,主要原因是市场上的多宝鱼多了。当在莱州乃至山东的多宝鱼养殖户纷纷弃养的时候,辽宁和南方一些养殖户却纷纷搞起多宝鱼养殖。而消费群体恢复缓慢,市场供应开始过剩。
多宝鱼的成本每公斤就在34元以上,跌至谷底的多宝鱼在普通老百姓看来,仍是“贵族鱼”。据调查,目前多宝鱼消费的90%以上份额还是饭店,上普通老百姓餐桌的并不多。
经销商刘老板则认为市场低迷是养殖户“囤鱼”所致,“价格越低,养殖户越不愿意卖,越囤积越多,过剩在所难免。”
滕亚林则认为,养殖户一般来说都是“卖跌不卖涨”,价格上涨的时候可能“囤鱼”,而价跌的时候都希望能尽早出手。他认为,多宝鱼价低原因还是在于不同地区的多宝鱼养殖户互相压价,导致价格螺旋状下降。
莱州市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提建新告诉记者,多宝鱼要想真正从食品安全的阴影中走出来,除了一些传统的国内饭店消费市场外,一些新兴的多宝鱼消费市场,比如国外市场,仍然需求旺盛,不妨加以开拓。
由于地理位置、水质等原因加上养殖技术的成熟规范,莱州等烟台沿海养殖出的多宝鱼品质很高,能够达到国外一些国家近乎苛刻的标准。但由于出口所需要的手续较为繁琐加上外国对本国养殖户的保护,多宝鱼外销困难重重,也从来没有人进行过尝试。
“没尝试并不代表不行,”在莱州市三山岛街道从事多宝鱼养殖的80后养殖户小施表示,台湾模式就可以借鉴,“学台湾的一些农牧民,给自己出产的产品打上自己特有的标识,一旦出事不会波及整个产业链。”
民以食为天。莱州市卫生局食品安全综合协调科科长王成喜说,作为多宝鱼养殖户来说,已经上了很好的一课,就是决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一旦有疫病的时候,能不用药就不用,用药只用国检的药物,能少用不多用,避免成为“替罪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