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虫又叫沙肠虫,生长在沿海沙滩上。虽然名不美、貌不雅,但其营养、味道及食疗价值都不亚于其他名贵海产珍品,是深受海南人喜欢的一道海鲜。可春节前后,沙虫货源少、价格高,让不少市民望“虫”兴叹。
记者通过调查海鲜市场、走访沙虫产地发现,育苗困难、海滩越来越少、养殖周期偏长等原因,阻碍了沙虫养殖业的发展;而市场需求量大,致使野生沙虫也越来越少,一些海鲜经营者痛心地称沙虫为“濒临消失的美味”。
现象:高价买不到鲜沙虫
市民祝丰云女士一家人喜爱吃沙虫,春节前准备到海鲜市场上购买几斤,用于年夜饭打边炉吃。可遗憾的是,她连续转了多个海鲜市场都没有货卖。向摊贩询问原因,得到答复是春节前沙虫货源紧张,沙虫被中间商从产地直接送到海鲜店和大酒店了。
节后记者到海口的各大海鲜市场和大型超市走访发现,大型超市仍然没有新鲜沙虫卖,而东门市场、新埠桥等海鲜市场有少数摊位卖,但价格奇高,按等级不同每斤从70元到100元不等。
市面上买不到,餐馆酒店里情况又怎么样呢?带着疑问记者到临高顺山楼海鲜店采访,沙虫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每斤60元。
“现在很难找货了。”店主老冯感叹道,海滩越来越少,注定了沙虫将越来越珍贵,他很担心沙虫就要像当年的石丁鱼(一种生长浅海礁石里的小鱼,味道极鲜美)一样,慢慢销声匿迹。
老冯店里的沙虫都是野生的,是渔民们在临高马袅海滩上一只一只挖出来的,由于产量少,他每天只能拿到10公斤的货,来得早的食客有的吃,来得晚就只能吃其他海鲜了。
沙虫也是临高人的最爱,他们白灼、煮粥、椒盐、煲汤,每一种吃法有每一种味道。但由于野生沙虫越挖越少,临高人也害怕有一天会再也吃不上沙虫。
探寻:沙虫好吃“树难栽”
沙虫需求量大,价格高,为何不采取规模化养殖?
在临高从事养殖业的符先生告诉记者,沙虫生长在沙质较好的海滩里,养殖面积小了无法盈利,大面积养殖又租不到海滩,随着旅游开发、港口建设的推进,成片的海滩越来越难租。
临高海洋与渔业局有关负责人还给出了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沙虫养殖周期较长,一般播种一年以后才能收获,虽然沙虫价格高,但还是比不上养文蛤、生蚝等其他海产品的经济效益高。
在临高马袅富饶的海岸线上,记者没有看到有养殖沙虫的。而随行的临高海洋与渔业局工作人员介绍,马袅的海滩和水质是最适合沙虫生长的,马袅产出的沙虫一度是海南人的送礼佳品。
临高没有规模化养殖,海南其他地方是否有沙虫养殖业?沿着临高马袅、新盈一路西行,记者在另一个著名沙虫产地儋州光村发现了规模化养殖。
徐瑞贞是光村最大的沙虫养殖户,面积超过400亩,最好的一年收获了2万斤沙虫。他告诉记者光村沙虫养殖也面临海滩难租的难题,过去养殖业不发达海滩闲置,现在光村的滩涂都被租光了。
“除了海滩难租外,沙虫苗难买也是光村沙虫规模化养殖路上的拦路虎。”徐瑞贞告诉记者,自己每年下的沙虫苗都要从广西或广东买,由于路途遥远,每购一批苗都要损失10%以上,这也在客观上增加了养殖成本。
前景:资源宝贵 利润不低
海南南沙食品有限公司销售总监高翔介绍,沙虫的市场价格虽然很高,也很畅销,但沙虫这一产业并不被业内人士看好,因为海南沙虫的产、供、销环节都存在问题。
徐瑞贞养殖沙虫17年,他说沙虫养殖虽然简单但投入成本并不低,他以自己的养殖基地为例,沙虫苗20元每斤,400亩海域每年租金一大笔,挖沙虫一斤人工费要10元。
“我仔细算过,养沙虫比起其他养殖业,利润算低的。”徐瑞贞说,这也是近年光村沙虫养殖面积逐年减少的原因之一。
记者了解到,光村沙虫从1995年开始人工养殖,当时光村镇政府组织村干部到广东湛江参观学习对虾养殖,没想到意外学会了沙虫养殖。发展到2005年面积达到顶峰共2500亩。
但由于其他养殖品种的冲击,近年来逐年递减,目前光村沙虫养殖面积不足1000亩了。
产量过低,让经销沙虫的中间商也无利可图。光村人简先生本是沙虫养殖户,光村沙虫大规模养殖时,他转行开始经销沙虫,刚开始生意不错,鲜沙虫卖到海口、老城、那大等地,沙虫干远销到广东、福建、浙江等省份。
“销量大收入高,销量小收入少。”简先生介绍,随着沙虫产量的减少,现在收入有限,每天仅能向那大地区供货100多斤,市场有需求自己却无货源。
水产养殖专家符承荣对沙虫将成为“濒临消失的美味”表示遗憾,他说虽然海南沙虫养殖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解决好这些问题产业依然很有前途。
符承荣介绍,在一峡之隔的湛江,就有养殖户把沙虫做成每年1亿元收入的大产业。针对海滩资源宝贵的现状,该养殖户将沙虫和文蛤套养,提高资源利用率,同时自己培育沙虫苗,降低养殖成本。
符承荣说,海南野生沙虫资源丰富,只要产学研联合,沙虫苗培育并不成问题。而由于目前沙虫价格好,一旦规模养殖利润不可小觑。
从另一个角度看,“濒临消失的美味”中也许蕴藏着更大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