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刚刚前往相关海域考察归来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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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 子 岛31.62-0.18-0.57%连海水养殖龙头企业獐子岛渔业(002069.SZ)董事长吴厚刚、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黄海水产研究所(下称黄海所)所长王清印接受了《中国经营报》记者专访,就此谈了他们的看法和感受。
污染与否 事实说话
“结合风向和水流两方面来看,污染不太可能扩散到我们的养殖场去。而且由于油污源头清理及时,污染量受到控制,往外再扩散的可能性也不大。”
《中国经营报》:“7·16油污事件”发生后,外界非常关注大连海域海产品生产是否受到连累,你们也担心这个问题吧?
吴厚刚:这次油污事件发生后,大连市政府反应及时,清污工作效率较高,海水污染的实际程度比原来想象中小一些,我们(獐子岛渔业)在事件发生几天内做过初步评估,属下几大海水养殖场没有受到直接影响,并及时在正式公告中做了说明,现在要进一步表态就必须有准确的科学依据了。目前中科院海洋所的十多位专家正从各个方面搜集资料数据,进行监测研究,我们与黄海所合作建立的北黄海监测平台,也在密切注意相关海域的变化。我和黄海所多位专家刚刚到过几个主要养殖场海域,凭肉眼观测认为海水肯定是干净的,但一切还是应以严格的数据观测为准。我想等权威机构的报告出来后,再举行一个对外的发布会,告诉消费者獐子岛渔业的生产不受影响,产品没有问题。
王清印:此次事件发生后,国家极为重视,由环保部牵头,国家海洋局等多个部门协同负责,我们黄海所承担的是调查相关海域渔业资源受多大影响的任务。就我们目前监测所知,獐子岛渔业下属的几个海水养殖场离大陆比较远,都在大海中间,距事发地点最近的一个也有50公里,很少受到大陆上的工业污染影响,水质是没问题的。当然在事件核心区及附近海域,剩余油污很难自然降解,数百吨的化学清油剂也会影响海水水质,具体后果需要进一步的科学评估。
《中国经营报》:尽管你们很有信心,但潜在的污染风险依然存在,你们采取了哪些应急预防措施?
吴厚刚:我们第一时间出台了至少三项紧急应对措施:首先,是根据事发地与养殖场海域的距离和方位,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不会有问题。事发后我们问过老渔民,过去没有动力时,渔船怎么从大连回到岛上?他们说这个季节吹的都是南风,而我们的养殖海域在事发地以东稍稍偏北,另外从海洋动力学角度看,每年6到9月间大连所在的辽南沿岸水流都是往西移动,往东往北不太多,9月以后到来年5月,水流也是往西强往东弱,结合风向和水流两方面来看,污染不太可能扩散到我们的养殖场去。而且由于油污源头清理及时,污染量受到控制,往外再扩散的可能性也不大。
其次,养殖场必须是安全的,生产过程也要确保不受影响,所以我们关闭了离事发地19公里的生产基地的就地取水系统,改为船运海水。再次,公司迅速布置了严密的水质监控任务,来往各个岛屿的客船、取水船和监测船每天都及时报告途经海域水质动态。
政府两难 渔民更难
“现在沿海各地海洋渔业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权重问题,国家希望地方政府是先把生态保护好,还是先把GDP指标推上去?”
《中国经营报》:这次油污事件对大连海产品的冲击可能是根本性、长期性的,你们是否希望国家及地方政府出台更有力的政策,保护海洋渔业的可持续发展?
吴厚刚:从短期来说,我们希望省市政府尽快界定受到直接污染的海域范围,将其封闭起来,不搞养殖,不出海产品,只有做好这样的界定,外面的消费者才有信心,才愿意再来,但政府表态一定要慎重、客观,能令人信服,不能回避问题,现在就笼统地说大连海鲜可以放心随便吃,人家就不敢相信你了。另一方面,尽管近日的市场数据表明,我们的海产品销售是稳定的,我们也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产品不受影响,甚至一定程度上这个事件还有利于獐子岛渔业得到更多市场份额,但这么说的潜台词等于是“别人会受影响”,在目前这个敏感的时候,我不愿意再打击整个海洋渔业的发展,它本来已经够脆弱的了。
从根本上讲,近两年国内各地连续出台了很多区域发展规划,但这些规划的具体实施,一定要重视“生态文明”的前提,“十二五规划”应把海洋经济包括海洋生物产业列为重点,把保护海洋、大力发展海洋经济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这一点在沿海各地尤为重要。海洋渔业产值对GDP贡献率少一些,但间接贡献大,像大连,如果没有丰富的海产品,没有发达的滨海旅游业,没人愿意来,工业发展得多快也会打折扣的。现在沿海各地海洋渔业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权重问题,国家希望地方政府是先把生态保护好,还是先把GDP指标推上去?国家、地方都比较难,渔民本身更难,因为这涉及到全局规划。
王清印:沿海大力发展重化工业的负面效应,在渤海体现得最直接,大家都清楚那里的水质多么糟糕,据说环渤海三省一市,每年各自填海都不下100平方公里,因为上项目上产业没土地了,但造成多大的生态破坏谁能估量?去年底中央主要领导人出席北京举行的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年会时,也着重提到有关问题。地方政府要发展经济,提高GDP和税收,重化工业投资拉动效应最大,但后果也让人担忧。像唐山曹妃甸工业区,用吹填方式填海400多平方公里,把泥留下让水流走,改变了沿岸海洋环境结构也改变了其系统功能,结果是把附近几千平方公里所有生物一扫而光。
“碳汇渔业” 价值重估
“生态环境是一个城市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并不是说减少污染只是为了渔业本身,从根本上说是为了整个城市的前途。”
《中国经营报》:工业化和城市化大潮正在席卷全中国,包括养殖业在内的海洋渔业,向来被视为农业的一个分支,前景堪忧,你们认为如何才能走出困境?
吴厚刚:中国的海洋渔业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枯竭换温饱”,大捕大捞,根本没有休渔期,因为先要填饱肚子;第二阶段是体制改革带来了大扩张,中国是世界上唯一的海水养殖业规模超过捕捞业规模的,但这也付出了环境受损的代价,带来了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因为养殖户一哄而上,肯定造成破坏;第三阶段,也就是从近年开始,国家把海洋生物产业确定为战略新兴产业,借助科技力量,实现可持续发展。比如说我们现在跟黄海所等科研单位都在一起探索,从海洋生物产业角度,传统的养鱼养鲍养贝,如何能够发挥更多的作用和功能,生产出更成熟的产品,充分发掘海洋的奥妙。不过渔业的声音总体上是比较弱的,喊破嗓子也得给其他产业让路,这也是我们不能不面对的现实矛盾。
总而言之,无论是作为海洋渔业经营者还是一个普通的沿海居民,我都希望尽量少填海少排放,少破坏海洋环境,这次油污事件发生后,不光影响海洋渔业,对大连的地产、旅游等各大产业都冲击巨大。生态环境是一个城市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并不是说减少污染只是为了渔业本身,从根本上说是为了整个城市的前途。
王清印:中国的人口还在不断增加,不久的将来会达到15亿的峰值,而鱼肉蛋奶是人们的刚性需求,渔业生产可以保证老百姓吸收足够的蛋白质,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中国现有淡水鱼年产量2400万吨,海产品年产量是2600吨,从整个渔业产业趋势来看,淡水渔业规模是持续下降的,因为要保证人们的饮水安全,限制会造成一定污染的养殖,而这些年“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环境污染加剧,对水产行业干扰很大,清洁水源很难保证,因此海水养殖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现在我们有一个新概念叫“碳汇渔业”,因为全球各国都开始提倡低碳经济,渔业正是典型的低碳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