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养殖鲑鱼爆发传染病,造成首次全球鲑鱼产量减少;美国南部鲑鱼产量锐减,库存已快耗尽,除了等待欧洲鲑鱼养殖业者扩大生产外,就只能面临市场衰退的景象。
另一方面,太平洋鲑鱼蓄势待发,准备攻入欧洲的市场;一些大型水产公司则在2008年底积极开发野生鲑鱼的产品,因养殖鲑鱼价格上涨,野生鲑鱼便趁机攻入高、低价位市场。
养殖鲑鱼极力证明自己与野生鲑的品种不同,其在欧洲的市场却又遭受野生鲑鱼的威胁,一场鲑鱼市场争夺战就此展开。
一、欧洲:养殖产地才是重点
如果认为养殖大西洋鲑鱼在2008年的欧洲市场黯淡无光,那可就错了。全欧洲有70%的鲑鱼是来自挪威,而在2008年挪威产的鲑鱼出口额高达19亿欧元(约26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平均新鲜鲑鱼出口额为每公斤2.84欧元(3.86美元),与2007年相比,每公斤上涨0.05欧元(0.07美元),出口量增加了22,000公吨,这表示虽然经济不景气,但对挪威鲑鱼的需求量仍然居高不下。
大西洋鲑在英国的销量明显的增加;据TNS家户消费指数调查,2008年英国家庭用的生鲜鲑鱼消耗量跃升了22%,约增加2亿1,900万餐的份量。
苏格兰鲑鱼养殖者协会主席说:「我们很开心看到英国生鲜鲑鱼市场的成长。根据统计,人们在外食的花费上正在减少,而去年在英国每5个家庭就有一家会购买生鲜鲑鱼。」
鲑鱼越来越受欢迎,野生太平洋鲑鱼是否也有一样的好成绩呢?
事实上,去年共有超过75万公吨的野生鲑鱼销入欧盟市场,却只有7万2,000公吨的新鲜野生鲑鱼成为欧洲人的桌上佳肴,大部分的鲑鱼则制成了冷冻鱼片。欧洲鲑鱼市场内,太平洋鲑鱼仅占9%。很明显,养殖大西洋鲑鱼在欧洲市场取得胜利,至少现在是如此。
二、野生鲑鱼的反攻
要想赢得欧洲鲑鱼市场争霸战的胜利,就取决于商店里的销售量。由于最近经济不景气,产品价格马上就变成影响销售的关键。
因此,现在市场内呈现2种型态:贩卖料理包的零售商因推出促销方案,而寻找低价鱼替代来降低成本;高价鱼类同样也降低身价,寻求一般餐馆购买高质量产品。
虽然养殖鲑鱼一直以来在欧洲市场都占有两种型态的优势,不过牠的地位已面临威胁。
挪威鲑鱼的平均鱼价在2009年初创下9年来的新高点;据阿拉斯加海产市场协会(Alaska Seafood Marketing Institute;ASMI)统计,虽然一些太平洋鲑鱼种价格大幅上升,如红鲑鱼(Oncorhynchus nerka)鱼价上升两倍,但粉红鲑鱼和白鲑的鱼价都下跌。
为了制造低成本的鲑鱼产品,欧洲海产公司纷纷转向野生鲑鱼,白鲑鱼片是制作料理包的主要野生鲑鱼种,而银鲑鱼在产量短缺前曾是制作烟熏鲑鱼的主要材料,后来用红鲑鱼代替。
ASMI代表表示:「去年大家都以为购买全鱼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但虽然经济不景气,民众对购买便宜鲑鱼的兴趣不减。」
ASMI并表示,在英国,虽然几年前市场反应偏向新鲜和冷冻的鲑鱼产品,但现在野生鲑鱼罐头依旧受到欢迎。
至于在法国,据欧洲最大型食品公司Findus France表示,野生鲑鱼大多是用来制作类似料理包的半成品产品,而养殖鲑鱼则是以未加工形式贩卖。
该公司去年使用野生阿拉斯加鲑鱼制作成炸鱼条,抢攻法国炸鱼条市场,结果销量出乎意外的好,成为该公司10年以来销量最好的产品。
英国Birds Eye Iglo公司也采用同样的手法,以野生太平洋鲑鱼制成炸鱼条,另外Young’s 水产食品公司更推出以野生鲑鱼制成的炸鱼排产品。
如果这些新产品都能如预测般的有好成绩,那么野生鲑鱼的普及度则可大幅上涨,但却可预见养殖鲑鱼的销量下跌。再加上智利的传染病,将影响未来两年内全球75%的市场占有率。
从一些例子来看,可以发现野生鲑鱼几乎是抢走了大西洋鲑鱼的市场。
自从英国零售商Waitrose于1990年代中期至末期宣布不再制造野生大西洋鲑鱼产品,消费者便要求代替的野生鲑鱼产品。最后该公司决定以阿拉斯加红鲑鱼和银鲑代替。
野生鲑鱼片的价格也一直远比养殖鲑鱼要来的高。
Waitrose的采购表示,野生阿拉斯加鲑鱼片价格比养殖鲑鱼片贵了约4英镑(5.57美元/4.31欧元),但去年价格只差2英镑(2.79美元/2.16欧元),可以发现野生鲑鱼片的价格下降了两倍。
鲑鱼片的价格在短期内都不太可能会下跌。生鲜或冷冻的太平洋鲑鱼片是从阿拉斯加或亚洲空运而来,使产品的成本增加;又英镑贬值,造成原物料上涨约30%。
Waitrose采购人员表示:「去年的这个时期,1英镑约等于2美元(1.53欧元),到了今年3月初下跌为1.38美元(1.06欧元),这对英国的进口产品成本有很大的影响。」
他并表示:「我个人比较偏好养殖大西洋鲑鱼,因为每周都有生鲜的鲑鱼进货。阿拉斯加鲑鱼的渔期很短,所以我们卖的都是解冻后的产品。」
野生鲑鱼和养殖鲑鱼除了价钱的不同外,野生鲑鱼片仍然受到消费者喜爱,就算售价大幅上涨,依然具有竞争力。
野生鲑鱼若想攻入欧洲的市场,高级、高价的太平洋鲑鱼片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经济不景气、外食减少的趋势、加上野生鲑鱼的高级形象,这些对野生鲑鱼的销售来说都有益而无害。
三、养殖鲑鱼业者的开发
正当其它野生产品开发欧洲市场时,养殖鲑鱼却早已成功了。
养殖鲑鱼业起始于40年前,挪威的养殖鲑渔业年复一年的成长,一直到今日仍历久不衰。挪威水产出口协会(Norwegian Seafood Export Council;NSEC)的市场分析师Paul Aandahl表示,其成功的秘诀就在于养殖的品种。
Aandahl:「在开始养殖的多年以前,整个产业,包括生产鲑鱼的方法,早已经为人所知。所以在开始使用箱网养殖时就已经拥有许多技术。但相较于养鸡和牛,鲑鱼养殖始于1970年代初期,算是新兴行业。」
鲑鱼在现今欧洲人的饮食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牠也是开发多样化产品的重要元素。
「产品开发的重点就是要满足客户的需要,零售商也希望贩卖好的商品。鲑鱼的质量稳定,且价格不高,非常适合作为产品的原料」Aandahl表示。
这是养殖鲑鱼的一项优势,在欧洲商店内的货架上可以找到许多养殖鲑鱼的产品,而野生鲑鱼的相关产品仅占少部分。野生鲑鱼的供应量较少,亦即相关的产品也少,尤其成本又比较高。
Aandahl:「我认为养殖鲑鱼的消费量会持续增加,因养殖鲑鱼的供应稳定且质量不易变化,非常符合现代的零售市场。」
产品的多样变化、质量的保存,这两样都是太平洋鲑鱼所面临的问题。
「阿拉斯加鲑鱼属于利基型的产品,牠在市场上有一定的地位。」Aandahl表示。
问题是野生鲑鱼要怎么作才能摆脱被取代的命运呢?
四、决定胜负的关键
智利养殖鲑鱼传染病(ISA)对整个产业的伤害极大,野生鲑鱼正好趁机攻占欧洲市场。
这场智利发生的传染病重创全球鲑鱼产业,造成今年首度鲑鱼供不应求的情况,预计将短少5%的产量,估计到2010年以后才能复苏。
由于智利鲑鱼产业惨不忍睹,市场的重心便转向美国。美国市场内的鲑鱼有59%是来自智利的养殖场,若预测正确,两国间鲑鱼的出口量将从去年的17万6,000公吨,下跌至年底的10万公吨。
短期内,美国境内将只剩5万至7万公吨的养殖鲑鱼,远远不足市场的需求。因此挪威最大鲑鱼制造商Marine Harvest便呼吁欧洲厂商应增加到美国的出口量,以免失去市场。
为补足国内的需求,美国商家大多会向加拿大进口鲑鱼,但加拿大明年的产量预计只增加5%,且这5%的产量早已被订购。
今年挪威的养殖鲑鱼产量将提高8万6,000公吨,如果分配得当,将可补足智利的缺口。
Marine Harvest 已做好准备要抢攻美国这块市场。该公司发言人表示:「去年我们安排从挪威出口至美国的鲑鱼数量很少,但今年到目前为止的出口量已比去年一整年的还要多,希望能够补足不足的数量。」他并表示:「一开始我们担心美国人对挪威鲑鱼的反应,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从挪威出口大量的鲑鱼到美国,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美国人会不会不接受挪威产的鲑鱼?但至今我们得到的反应都很良好;我们有很多美国的大客户已经准备和我们签合约订购下个月的产品。」
和其它欧洲厂商不同,智利出口的鲑鱼都是增值、冷冻的产品。这表示挪威和其它国家的销售策略应更有弹性。
如果Marine Harvest能持续供应,几个月后美国的买家就会产生信任,而将智利短缺的部分让该公司取代。不过现在仍然要继续努力,其它挪威籍的供货商也仍在提高信任度。
在挪威和其它欧洲国家大量出口鲑鱼到美国的同时,正好给野生鲑鱼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欧洲境内的餐馆的需求量与食品交易量预计会下跌,但Marine Harvest希望藉由美国需求的上升来抵销,使价格维持在高价位。Marine Harvest发言人说:「我们希望将欧洲多余的产量外销到美国,而不至于使欧洲境内供应短缺,并将价格维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这表示2009年初的鲑鱼高价将会一直持续到夏季以后,对欧洲的鲑鱼养殖业者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届时,便宜的粉红鲑鱼和白鲑便可趁低成本的优势,攻入欧洲的市场。
因此,2009年的欧洲鲑鱼市场,将会是阿拉斯加野生鲑鱼获胜-因为挪威养殖业者正忙着巩固美国市场。
五、第一回合不代表整场的胜利
大西洋和太平洋鲑鱼同属鲑亚科,其相似度多于相异处。但基于商业考虑,常把牠们视为完全不同的两种水产品。
Canadian Fishing 公司董事长Dave Morris说:「牠们是有亲戚关系没错,但牠们也是两种不同的产品,形成两条不同的供需曲线。」Canadian Fishing是西欧一间专门贩卖冷冻和罐头鲑鱼的水产公司,最近正积极向东欧发展。
就算是不同的产品,但一场争夺战还是无法避免。
Morris:「所有的水产品彼此间都在互相竞争。现今水产品消费量日渐升高,市面上又有这么多种的鲑鱼产品,我们可以趁此推荐给没吃过鲑鱼的人,增加鲑鱼的消费量。」
2009年养殖和野生鲑鱼所面临的困境不同,但牠们的命运仍然相互纠结着。
Marine Harvest发言人:「不管是养殖或野生鲑鱼,重点是我们必须确定今年鲑鱼是不是全球性产品;是否适合在国与国之间转运贩卖?如果是,对整个产业和其顾客群都有正面的影响,价格也比较稳定,厂商和消费者都希望如此。因此如果弹性化的供应,例如当智利鲑鱼无法供应给美国市场时,转而由挪威鲑鱼代替,或是从阿拉斯加出口到欧洲的野生鲑鱼量增加,这些都有正面的影响。」
可以确定的是,2009年对全球鲑鱼产业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年;至于长久以来的供应方改变所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观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