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奶业是一个朝阳产业,要满足国内日益增长的需求,大力发展奶业无可厚非,近几年奶业发展取得的成绩也有目共睹。但是,如果对奶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视而不见,就会影响奶业的健康发展。
尽管我国鲜奶供给远远赶不上牛奶消费的增长,巨大的市场却推动牛奶加工业急速膨胀。目前,全国牛奶加工能力超过奶源供给能力30%至40%。要弥补巨大的加工和消费缺口,简便快捷的途径无非有两条:一是进口奶粉,二是进口奶牛。可是,这两条给我国奶业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均不可小视:前者导致企业大量用进口奶粉生产复原乳,复原乳对鲜奶的价格优势,挤压了我国奶农增收的空间。2004年,全国奶粉进口增长77.6%。有业内人士估计,全国60%至70%的乳品厂家都在使用奶粉加工复原乳冒充新鲜奶,而且未在外包装上明确标识,厂家使用奶粉对水加工液态奶的添加比例,从20%、50%、80%到100%的都有。后者导致有的地方进口了不合格奶牛,为我国奶业发展带来巨大的潜在威胁。这些负面影响,最终都会让农民受苦。
近几年,牛奶“价格战”时不时地伴随奶业发展。今年9月,在上海、广州、福州等地又出现了部分液态奶比矿泉水还便宜的“促销”。在一场场“价格战”中,最活跃的要数那些复原乳产品。同类企业选择同类产品进行“价格战”,只能导致相互残杀,两败俱伤。但企业要赢利,“价格战”带来的损失谁来补?一位奶农看得很明白:你不要以为企业搞什么“买三赠一”、“买五送二”活动人家会亏本,最终还不是转嫁到我们头上?压低鲜奶收购价不就得了!
国内奶源严重不足,从国外适当进口优质奶牛的决策也没有错。在引进奶牛方面,国家在税收和资金方面给予了优惠。问题是,奶牛进口量的过速增长同样带来了问题。
近几年我国进口的奶牛95%以上来自澳大利亚、新西兰,进口数量增长之快实在让人吃惊:2002年1.14万头,2003年5万头,2004年高达13.2万头。如果以1万元一头估算,一年可要花掉十几亿元人民币!目前,我国奶牛存栏量只有1080万头,按照目前加工和消费状况,至少有1000万头的缺口。即使把世界上的富余奶牛买光了,也弥补不了这样大的缺口。直接引进奶牛并非长远之计,最终还是要靠培育国内优良种牛解决问题。何况人家出口奶牛,绝不会卖给你最好的品种。新西兰农林部长萨顿接受我专访时讲的话很值得回味:那些想通过投巨资进口大批奶牛一步致富的想法不太现实,主要应该是进口良种奶牛和优质冻精,逐步提高管理和饲养水平。
在奶业发展热潮中,还有一个问题值得关注。为了建设奶源基地,国家倡导发展奶牛养殖小区。可有的地方愣是将发展养殖小区建成了“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比如有的地方由政府倡导农民贷款统一引进大批奶牛,结果出现了劣质牛,弄得里外不是人。受害的是农民,地方政府角色错位也难辞其咎,因为政府不应该做由市场主体做的事。
不管怎么说,要促进我国奶业健康发展,首要的必须着眼于是否有利于保护奶农的利益,是否有利于促进民族奶业的发展。我们应该在优良种牛繁育和奶源基地建设等环节上多下功夫。各地在扩大奶牛养殖时,也要注意动机与效果的协调,应该科学决策、专家论证、培训农民,不要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