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首先体现在“理论”上。前两年,有专家表示,在中国,粮食已经不存在所谓安全不安全的问题了。“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粮食短缺,国家完全可以通过国际贸易的手段予以解决”。“国家应该把用于粮食生产、储备的资金,更多地投向其他更有价值的资源品的储备上”。在实践中,粮食的地位似乎也直线下滑。这不仅仅体现在全国各地大片大片的良田(尤其是江南一带),被一劳永逸地改造成形式各异的开发区,还体现在似乎多得永远吃不完的粮食甚至一度沦落为最廉价的生产资料,被用来生产奢侈的燃料,以提高一部分国民的生活质量。
显然,国内、国际连续多年的丰产,以及国内“大量”的粮食库存,是导致人们头脑飘飘然的重要原因。但是,经过连续的对退耕还林农民的粮食补贴、用粮食造乙醇、畜牧业及乳业的突飞猛进以及浪费和损耗,目前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库存,估计一般人还真说不清楚。
虽然具体的库存说不清楚,但从一些地区的退耕还林暂停、粮食造乙醇被叫停,我们面临的情势还是略能推测一二的。统计局发布的数据也能说明问题。2006年,粮食价格逐月递增,从1月份的同比上涨1.0%一直发展到12月份的同比上涨6.9%(仅此月增速超过6%)。在这个基础上,今年以来,粮食价格并未按“惯例”逐步下降,反而从7月份以后呈现逐步加快攀升的态势;全年除5月份上涨接近6%外,其他各月同比上涨均超过6%,10月份同比上涨达6.7%。
今年猪肉价格的大幅攀升,一方面有疫情、人工成本上升等因素在起作用,另一方面,这也间接反映了粮食生产的真实情况。国家决定从美国进口数万吨的猪肉制品,实际就是进口了相应数量的粮食。当像中国这样的大国真的开始通过国际贸易解决粮食短缺问题的时候,粮食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的本质即显现无遗。
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在诸多限制性因素如国内耕地的减少、世界粮食减产、生产成本大幅上升等的综合作用下,即使明年粮食仍能丰收(从历史经验看,这几乎不可能),即使今年的基数较高,明年粮食价格仍将保持一个持续走高的态势。
这种态势,一方面决定了明年的CPI指数不容乐观,央行所面临的调控压力仍旧很大,更重要的是,随着粮价的继续走高,在通货膨胀阴影笼罩下,我国其他资源品价格改革的进程有可能受到影响;同时,一些以粮食为生产原料的行业又将被迫提高价格。
另外一点可以预测的是,随着对粮食战略地位认识的归位,一些政策将发生变化。国家将会采取更有力的措施,从多个方面入手保证粮食生产的稳定。政策的着力点,一方面将落实在增加生产上,另一方面,对建设用地的控制、尤其是对开发区的控制将更为严厉。
除了由粮价引起CPI的进一步走高外,影响明年经济增长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仍旧是流动性的泛滥。我们目前几乎可以肯定,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良性运行、国力的不断增强,流动性过剩将是一个长期伴随我们的问题。从一定意义上讲,流动性过剩是富强者的孪生兄弟。
社科院的余永定对此曾在不同的场合多次表示,研究证明,“困扰”中国的流动性泛滥问题,一方面源于货币供应的持续增加,另一方面,也源于货币需求的持续减少。随着收入的持续提高,加之对国家未来和个人未来的乐观,以及资产供应品种的不断增加,人们对各类资产的需求强度也自然而然地呈现加速度的态势,这导致整个社会对货币需求的不断下降。只要国家的这种健康发展进程以及人们对未来的预期不被打破,流动性将长期伴随我们。
中国还有一句民谚:盛世买房、买文物,乱世买银、买黄金。由此看来,无论盛世还是乱世,也无论银行存款利率是正还是负,纸币的价值都可能免不了一个不断“贬值”的命运。按谢平的看法,纸币或迟或早都免不了消亡的命运———将来人们很可能用自己拥有的基金产品、保险产品或者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金融产品,来作为支付手段,应付日常的绝大多数开销。
总之,明年我们虽然还将面临通胀的压力,面临前所未有的流动性过剩的压力,以及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从总体上看,形势仍旧值得乐观。
(作者:木木 来源:证券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