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农村改革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民增收的主要来源,诸如家庭承包制的普遍推行、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劳动力的大规模流动、产业化的蓬勃发展等等,都是以减少计划控制和以市场化为取向的改革的结果(李成贵2002)o 1978年以来,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使中国粮食生产与流通体制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自给自足的政策选择不仅导致资源配置低效,而且不利于粮食安全水平的提高。 2001年,浙江等省率先放开粮食市场。粮食市场化有利于实现粮食供求动态平衡,加快农业结构调整和国际化进程,加大市场机制配置粮食资源的基础作用:有利于不同地区合理分工,发挥资源和比较效益优势;特别是有利于粮食主产区和主销区各自发挥自己的区位优势。
一、问题的提出
浙江实行粮食购销市场改革后,粮食安全问题开始由自然风险向市场风险转化。粮食供给受主产区粮食产量及外部环境制约较大。在粮食丰年的情况下,粮食安全不成问题,反之,一旦粮食紧张,主产区能否保证主销区的粮源就是未知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研究部部长韩俊认为粮食问题从总体上是主要依靠自己解决,完全自给自足或依赖他人都是不可取的o 2003年浙江粮食总需求量1813万吨,粮食产量793万吨,粮食自给率是43.7%o联合国粮农组织(FAO)认为:当粮食自给率大于95%时,表明该国家或地区基本实现了粮食自给:当粮食自给率大于90%、小于95%时,即为可以接受的粮食安全水平;若自给率小于90%则为不安全。但因为各个地方的自然和经济条件不同,各地具有各自的比较优势,如果不顾自身的自然和经济特点,片面地强调谷物生产,违背比较优势原则只会适得其反。对于农业资源紧缺的国家或地区来说,要实现粮食自给目标,尤其是追求100%粮食自给目标会付出高昂的经济代价,因此不一定是明智的选择。各国对保持怎样的粮食自给率往往十分谨慎,这种谨慎态度除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外,还因为保持一定的自给率往往需要付出相应的政策成本或代价。确保粮食安全并不意味着所有地区都要实现粮食自给,相反国家应当更加重视优化粮食生产区域布局,积极引导和强化市场对粮食供需的调节作用,从各地区追求区域内的产需平衡向全国供需平衡转变。
在经济发展和农业发展的不同阶段,粮食问题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在粮食消费水平很低,温饱问题尚未解决的情况下,粮食消费弹性小,粮食问题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重要的还是政治问题。但如果社会粮食消费水平超过温饱线,粮食需求弹性增大,基本的粮食安全得到保证,粮食问题的政治性就显著降低,主要成为经济问题。目前销区的粮食问题更多地应表现为经济问题,即边际调节问题。
二、自给底线是主销区粮食安全的重要内容
粮食风险的存在要求销区建立自己的坚固的粮食安全制度。其中,确定合理的自给底线将是其中的一个最重要内容。销区浙江粮食安全应该是在“安全性”和“经济性”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销区粮食生产的目的是确保口粮自给。作为农业资源贫乏、耕地稀少、而劳动力资源丰富的浙江,在经济迅猛增长的今天,一味强调农产品自给而忽视比较优势原则,必将错过诸多经济发展利结构升级的良机。在没有政府干预的前提下,经济迅速增长的国家和地区,农产品的自给率将会很快下降。亚太一些迅速崛起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经验证实了这种比较优势原理。例如,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粮食、畜产品和食糖等产品的自给率,日本由80%下降到67%,韩国由91%下降到69%o而我国的台湾省则由127%下降到85%o市场交换理论是以比较利益为基础的,客观上要求充分发挥各地区的比较优势。粮食安全并不完全取决于资源禀赋,关键是取决于自产底线的稳定程度或抗风险能力。突破区域性粮食自给的传统格局,确定主销区粮食应有的自产底线,因势利导地缩小浙江的粮食种植面积,并把置换出来的那部分农业资源用于发展具有比较优势的名、优、特农产品,以提高其农业经济效益,使之继续成为农村经济增长的支柱系统。销区可将粮食安全用粮的供给牢固地建立在自产底线之上,同时充分发挥市场效率的作用。这样不但可以解除对粮食安全的忧虑,还可以分享比较利益带来的收益。
从浙江情况看,粮食市场化后,根据资源禀赋理论,发挥浙江的比较优势,农户会选择抛弃耕地而从事非农生产,2001年至2003年三年间,全省农作物播种面积减少400.54千公顷,年均净减少133.51千公顷。粮食产量减少262.3万吨,年均净减少87.4万吨。与此同时,浙江粮食需求刚性增长,浙江经济的高速发展,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务工经商,今后全省人口每年约增25万人,相应口粮需求增1.25亿斤。但其中主食用口粮逐年下降,其下降过程远远早于其他省份,人均口粮数量下降幅度也大于兄弟省份。浙江农村居民口粮消费量由1989年最高时的298公斤下降到2000年的228.18公斤,目前仅为最高时期的76%,比最高量下降了24%o伴随着粮食消费量的下降,动物食物消费量出现大幅度增长,两者表现为显著的消长关系。客观上减轻了粮食需求的压力。目前,浙江已成为我国粮食净调入最多的省份之一,2003年浙江粮食产需缺口已超过1020万吨,由粮食产需矛盾转化为粮食供需矛盾。浙江粮食自给底线应是确保2004年2150万亩粮食播种面积和80亿公斤总产量。同时,注意保护粮食生产能力,这样当粮食安全需要增加产量时,可以很容易地在一个生产周期内将产量提高到需要的安全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