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0月16日是世界粮食日。联合国把今年世界粮食日的主题定为“办好农业合作社,粮食安全添保障”,希望农业合作社能通过多种具体途径为推动实现粮食安全、增加就业和帮困扶贫贡献一臂之力。
2012年,全球粮价又进入快速增长通道,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数据,2012年9月份全球粮食价格指数比1月份增长18%,是2008年以来的最快涨幅。在2008年,玉米价格猛涨了74%,大米价格上涨了166%。2012年相比于2000年,全球粮食价格短短十几年已经上涨了2倍。
农民收入没因粮价大涨而提高
然而,粮价的大幅上涨却没有使农民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农民提高收入,从而使他们摆脱贫困。据联合国估计,当今世界饥饿人口数量达9.25亿,其中70%生活在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以农业为主要经济支柱。
显然,粮食生产能力不是农民陷入贫困的原因,相反,自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科技进步推进了农业生产的长足进步。1961年,全球粮食产量只有9亿吨。到2000年,世界粮食产量已达20亿吨。联合国粮农组织预测,尽管受到自然灾害等因素的影响,2012年世界粮食产量仍可能达到创记录的24亿吨。
科技进步带来的产量增加,国际粮价的快速上涨,都没能帮助发展中国家农民特别是小生产者提高收入和改善福祉。联合国粮农组织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只靠自己的力量在诸多挑战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首先,小生产者通常不了解国内和国际市场上的形势变化,上涨的粮食价格很难通过整条价值链最终传递到他们。其次,农民面临获得高质量投入物的困难。作物的售价或许有所提高,但农民还必须在扩大生产之前,考虑购买种子和肥料的成本变动,获得购买这些投入物所需的贷款也是一个问题。另外,即便所有这些条件都十分有利,许多小生产者还会面临其他障碍,例如缺乏将作物运往当地市场的运输工具,或农村地区缺乏适当的基础设施等。
合作社组织让发达国家的农民获益
但为什么发达国家的农民要比发展中国家的境况好很多?联合国粮农组织研究表明,发达国家普遍存在的农业合作社等生产者组织在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尽管小农无法独自从粮价上涨中获益,农业合作社强大的生产者组织和合作社中集体行动的小农却能更好地把握市场机会,减轻粮食危机及其他危机的负面影响。
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粮食生产国,也是合作社在农业生产中占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个国家。据美国农业部的统计,2011年美国的农业合作社数量达到2285家,注册会员达230万人。在2011年,美国种子价格上涨超过10%,同时饲料、化肥和燃料价格上涨也非常明显,但农业合作社营业收入达2130亿美元,比2010年增加400多亿美元,创历史最高水平。税前净收入达54亿美元,比2010年增加25%以上,也是历史最高水平。在美国,乳品合作社控制了80%的乳品生产,而在加利福尼亚州,大部分特产作物生产者的活动都由合作社组织决定。欧洲国家如英国和法国的农业合作社也非常普遍,英国的农业合作社也有400多家,每年收入数十亿英镑。在欧洲的重要农业生产国荷兰,农民收入的60%以上是通过合作社取得的。
合作社为什么能取得成功?联合国粮农组织认为,合作社和其他生产者组织能够通过向其成员提供多项服务来克服生产经营中的困难。这些服务包括提供自然资源、信息、通讯、投入与产出市场、技术及培训,以及促进成员参与决策过程。合作社通过团体购买和销售,农民获得了市场力量,并能以更优惠的价格购买农业投入物及其他必需品。合作社通过一些体制安排保障土地权利,改善了小农对自然资源的获取和管理。合作社建立的生产资料商店和集体获得信贷的能力都提高了生产者进入市场和获得生产性资产的机会,同时降低了高昂的交易成本。
另外,合作社和生产者组织在培养小生产者技能方面发挥了核心作用。合作社可以为他们提供合适的信息和知识,并帮助他们创新和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有些合作社和生产者组织能提高农民对生产系统的分析能力,查明问题,测试可能的解决方案,并最终采取最适合其农作系统的做法和技术。
合作社和生产者组织的另一个突出作用是,能够把小生产者组织起来,共同表达他们的关切和兴趣,最终提高他们的谈判能力,并影响政策制定进程。
农业合作社在发展中国家也显示出生机
联合国希望发达国家的经验能够应用到多数贫困人员所在的发展中国家去,也在努力推动发展中国家农业合作社等生产者组织的发展,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农业合作社在逐渐发展壮大。
在巴西,农业合作社有1500多家,成员约百万人。农业合作社创造了巴西农业国内生产总值的40%,其产品占涉农企业出口产品总量的6%。在哥伦比亚,全国咖啡种植者联合会负责为50万咖啡种植者提供生产和销售服务。该联合会向国家咖啡基金提供捐款,以资助咖啡种植社区的研究和推广工作。
即使在生产力落后的非洲,农业合作社也显示出生机。在西非的贝宁,游牧民曾为寻找牧草而随其牧群不断迁移,这种生活方式导致其受教育程度不足,不能充分进入市场,并且无法获得充足的兽医服务和药品。2001年,贝宁的所有传统牧区组成了具有原始合作性质的“反刍家畜职业牧民组织博尔古-阿黎博里部门联合会”。目前,联合会已有重大影响力。联合会已说服政府承担起保护牲畜免受重大病疫侵害的职责,牲畜接种疫苗已成为强制性,同时还设立了药房、育种区和饲料库。联合会官员还承担起调解冲突责任,冲突内容主要涉及牲口对农民耕地造成的破坏以及偷盗牲畜。通过合作,贝宁牧民已成为了一支不可小觑的社会力量。在非洲肯尼亚,92.4万农民通过加入农业合作社获得了收入,肯尼亚农业合作社占据了咖啡市场份额的70%、乳品市场份额的76%以及棉花市场份额的95%。埃塞俄比亚大约90万农民和埃及大约400万农民也通过农业合作社增加了收入。
在粮食危机警报频发的今天,联合国把农业合作社看作消除贫困和保障粮食安全的一支重要力量。联合国粮农组织希望通过把农业合作社作为世界粮食日的主题,促进各国对农业合作社的重视,希望各成员国政府采取措施,通过制定有利的政策、法律框架、经济激励机制等方式,帮助农业合作社和生产者组织日益发展壮大,也希望农业合作社不仅能促进农业经济可持续发展,还能促进农村的社会进步,获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