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澳门逗留一日,目睹几位公司老板在豪华包房内的“经营”,几个时辰,“营业额”过亿,获利数百万。某公叹曰:已超公司全年业绩了!遂有此念:赌场与商场,实乃咫尺天涯。
豪赌成性的企业家
行为学研究表明,企业家的基因主要来自于人的好奇心或游戏欲,经济学中称之为“风险偏好”。由于中文对“风险”这个词的语义有偏见,未能区分主动风险(Venture)和被动风险(Risk),所以我称其为“胆商”。社会普遍接受的精英人士除身怀绝技者外都有过人之处,而所谓“过人之处”,一看情商,二看智商,三看胆商。三者相比,“胆商”是更具先天性的素质。
企业家多数豪赌成性,但若只有“胆商”,企业很难做大做强,因为规模化运营需要团队和员工的协同行动,所以还要在“胆商”之外有情商,情商之上看智商。在这三“商”之中,企业家的素质排序为,胆商第一,情商第二,智商第三。相比之下,政治家的素质排序为,情商第一,智商第二,胆商第三;学者的素质排序则为智商第一,胆商第二,情商第三。这当然是一个大概率标准,不排除有些出类拔萃的政治家如拿破仑和毛泽东等,三“商”奇高者必然独断,成则君临天下,败则祸及黎民。
长远均衡的博弈
从人的游戏欲看,赌场行为和商场博弈是同质性的人性特征,“胆商”高者豪赌成性,“胆商”低者小赌怡情,但由于任何赌局都设定了投注的上限,商场制胜的秘诀之一因此消失,这就是规模经济效益:在游戏规则上,赌场有规模优势,赌客没有。于是有人结群参赌,无意之中是在弥补其规模经济的相对弱势,而小赌怡情者本来就为怡情而来,也就无所谓胜负输赢。从这个角度看,企业家的“胆商”类似于豪赌成性者的游戏欲。
赌场和商场的共性都是输多赢少,多数人赔钱出局,少数人获利胜出,但是赌场是总量恒定,庄家抽成,投入产出系数为负数,没有企业创造的附加值增量。商场博弈则不同,宏观经济随着货币量和附加值的增长而呈递增趋势,不仅有输家的财富转移给赢家,而且有赢家自行开拓的市场空间。
所以,赌场是总量递减,商场是总量递增,商场落败者的收益通常也都高于打工的收益,如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如优酷网和土豆网的合并,结果是:优酷统领天下,土豆虽败犹荣。企业间分分合合,生生死死,不会改变社会财富总量的长期增长。
在规模经济效益和总量递增趋势之外,商场规则是创新者得天下,企业家是推动创新的原动力。
另类创新启示
古往今来,赌场不断升级,赌局日新月异,而赌客的技术水平几乎没有提升,所以人们把赌博称为博傻的游戏。商场则迥然不同,企业家是创新主体,多年来商场依旧,商品日新月异,产业不断升级。若以创新者得天下为标志,赌场和赌客之间的博弈必然是赌场占优势,因为创新的优势不在赌客一方而在赌场一方。
赌场如商场,商场如战场,共性之中有差异,而赌场占据了三大优势:规模优势,规则优势和创新优势,所以久赌必输,不能以赌博为业。企业家的赌性可以在赌场中消化一些,目的是让自己更加理性,更加清醒,从而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商场,推动创新。赌博业以经营人的游戏欲为主业,所以能够在恶名之下持续成长。虽然人们不能以赌博为业,却应该学习赌博业的创新能力,不断发掘人性的弱点和偏好,不断改变人的行为习惯,不断开拓未来的市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