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流感警钟依旧

    这种高致病性病毒迅速蔓延，致使众多家禽死亡，还传染人类，在全世界开始了新一轮禽流感爆发。

    ３年后的今天，Ｈ５Ｎ１型病毒仍然在传播，迄今已在全世界范围造成至少１６４人死亡，２亿禽只被扑杀或病死。

    然而，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等权威机构无奈地指出，当前这一轮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短期不会平息，人们不但要与这种病毒长期共存，还要有心理准备，面对可能出现的病毒变异以及随之引发的全球大流感。

    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一系列致命病例相继出现在一些国家。

    从扑杀到演习

    当前这轮禽流感病毒爆发不仅持续时间长，而且蔓延范围广。人们控制疫情的方法也随之发生变化，从简单的扑杀禽只发展到城市演习预防。

    本月５日，一名男子蹒跚走入日本南部德岛县一家医院。他面带白色口罩，衣服上标记有“Ａ先生”，在当天举行的演习中扮演一名“患者”，身受禽流感病毒的“感染”。

    德岛县举行的演习中，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已经变异，能够在人体之间相互传播。根据演习设定的情节，Ａ先生从国外返回日本时感染了病毒，自己却浑然不知，在德岛县搭乘火车时传染给了另外两名乘客。

    演习没有设定究竟哪两名乘客受到了传染。为寻找那两名被传染患者，德岛县政府、警方、医院、广播公司、铁路公司等不同部门接受了动员，参与寻找，同时采取措施防止疫情扩散。德岛县地方政府还联系日本中央政府，与厚生劳动省召开视频会议，商讨对策。

    最近两年间，日本、加拿大以及中国香港等地相继举行这类演习，希望能够增强不同部门在禽流感疫情大规模爆发时的协调应对能力。

    ２００３年下半年越南出现禽流感病毒以后，疫情迅速在东南亚他国家蔓延：泰国、柬埔寨、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等国相继出现疫情。联合国粮农组织认为，要切断禽流感传染，扑杀染病禽只是最有效方法。

    然而，这种方法并没有止住疫情蔓延。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许多野生鸟类也染上了Ｈ５Ｎ１型病毒，它们的迁徙不但传播了禽流感病毒，而且令疫情彻底绝迹变得难上加难。

    世界卫生组织网站刊出的报告指出，２００３年下半年爆发的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疫情堪称有记录以来“规模最大、最为严重”，在亚洲和欧洲等地都有疫情发生。今年１月底，一名尼日利亚女童确诊死于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证明非洲也有疫情发生。

    从扑杀禽只到演习公共机构，回应着一种判断，即禽流感疫情对人体健康构成的威胁在加大。如今，Ｈ５Ｎ１型病毒不只停留在乡间、感染禽只，或许还会由人体携带、随时可能变异成为人际间传染的病毒，进而可能会在人口密度高、流动量大的城市造成灾难性后果。

    从Ｈ５Ｎ１到未知

    早在１９世纪８０年代，意大利就有禽流感疫情发生的记载。１９５９年，医学档案内出现了人体感染禽流感病毒的病例。

    现今这一轮禽流感病毒蔓延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担心，其中关键因素是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科学家担心，这种高致病性病毒不但杀伤力强，还有可能变异成为未知病毒，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大流感，后果不堪设想。

    普通流感袭来时，流感病毒侵入人体喉部、气管等呼吸道器官的细胞，在细胞内自我复制、引起炎症，最后遭人体免疫系统扑灭。一些情况下，病毒微生物也可能侵入肺部，造成病毒性肺炎或细菌性肺炎。

    相比之下，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独具特点，令它杀伤力更强。

    Ｈ５Ｎ１型病毒可以在人体其他器官内复制，包括肝脏、肠部和大脑等。所以，遭受Ｈ５Ｎ１型病毒感染后，不只是人体呼吸系统出现病症，其他器官也可能受到感染。与入侵人体同时，Ｈ５Ｎ１病毒会大量释放一种免疫系统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适量，能够反击入侵病毒，过量则会损伤人体组织。

    正因为这些特点，感染了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死亡率相当高。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自２００３年以来，全世界至少有２７０人感染禽流感病毒，其中１６４人死亡，死亡率将近６１％。

    如果有新流感病毒出现，且新病毒能借助于咳嗽、打喷嚏等简单途径传播，世界可能出现大流感，因为人体没有相应的免疫力，也没有对应的疫苗。科学家担心，一旦能够在人体之间传播，Ｈ５Ｎ１型禽流感病毒可能会变异成为新病毒，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大流感。

    Ｈ５Ｎ１型病毒可能会以两种方式实现变异，在人体之间传播。第一种可能性是基因重排，即两种不同病毒在同一细胞内相遇，彼此交换遗传基因片断，从而产生新病毒。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但如果出现，就能产生在人体之间迅速传播的新病毒，会立即引发大量病例爆发。

    第二种可能性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变异过程，即感染人体过程中，Ｈ５Ｎ１病毒依附人体细胞的能力逐渐加强，最终实现在人体之间的传播。这种变异过程相对缓慢，可能会留下足够多时间，使科学家能成功研发相应的治疗方法。

    现阶段，Ｈ５Ｎ１型病毒只在禽类之间传播，或是从禽类传播到人体，但人体之间并不相互传染。这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人体遭受感染的几率，几乎所有患者都是在接触染病禽只后才受到感染。

    不过，如果禽流感疫情持续长周期、大规模爆发，无疑将增大Ｈ５Ｎ１型病毒借助于上述两种途径实现变异的几率。

    “如果Ｈ５Ｎ１（型病毒）进化成像普通流感病毒那样易于传染的形式，”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份文件指出，“一场大流感即将开始”。

    上个世纪人类遭遇了三场大流感。１９１８年，发源于西班牙的大流感造成４０００万至５０００万人死亡；１９５７年，亚洲发生的大流感造成２００万人死亡；１９６８年，大流感致使１００万人死亡。

    从恐慌到“疲劳症”

    禽流感疫情发展的前景依然严峻，但３年来，公众对疫情的态度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恐慌阶段。一些专家甚至担心，由于疫情持续爆发，各公共部门应对疫情的态度有所松懈，出现了所谓“禽流感疲劳症”。

    ２００４年１月，泰国刚有禽流感疫情爆发，公众高度重视。世界卫生组织明确宣布，只要经过７０摄氏度高温均匀烹饪、不吃生蛋，食用禽类产品并不致病。

    尽管如此，禽流感爆发初期，曼谷禽类制品的销售明显下降。无论“肯德基”快餐店，还是街头专营海南鸡饭的大排档，都鲜有顾客惠顾。为呼吁人们以正常心态对待禽流感，当时的泰国总理他信·西那瓦在电视广告中“现身说法”，倡导吃炸鸡。

    禽流感蔓延３年后，专家们却担心，因为没有出现人际传播的情况，人们对待疫情难免懈怠。

    世界卫生组织官员亨克·贝克丹近期告诫说：“现在，公共卫生体系面临一个日渐增长的挑战，即克服‘禽流感疲劳症’……还没有出现禽流感大流行，或者时下媒体报道不多，并不意味着真实、现实的威胁已经消逝。”

    本月５日，土耳其一名１７岁少女因为感染禽流感病毒而死。英国政府４日也证实，境内的火鸡养殖场发生禽流感爆发，将扑杀超过１０万只火鸡。

    在印度尼西亚，禽流感病毒迄今已经造成６３人死亡。为了防止疫情继续蔓延，印尼政府出动军队扑杀禽只，还出台了严格的家禽饲养条例。

    印尼国务部长、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主席帕斯卡·苏泽塔表示，政府将切实推进落实这些措施，以图控制禽流感蔓延。他说：“总统（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已经表示，这（禽流感）是一场我们应该处理的国家危机。”（袁原）